Chapter 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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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8
青晨咬的是他臂膀, 咬完後自己也是一懵，一方面是鄙視自己不講武德，另一方面則是心跳先於大腦做出反應, 響得震耳發聵。
她放開嘴, 沒敢擡頭，抹了抹殘留在他肌膚上濕潤的口水，觸到被自己咬破皮的地方時，手一顫, 才心虛著往上看。
楚愈痕的視線比太陽還灼人, 直到快將她盯個對穿，才施施然吐出句：“我是不是要打狂犬疫苗。”
“……應該不用，但可以, 可以打個破傷風。”青晨有些自責地問，“疼嗎？”
楚愈痕在這時接了個電話, 沒回她這句多餘的發問。
.
那天下午, 沙場買的烘幹機到了, 楚愈痕過去裝機子，強子看見他臂膀上月牙狀的咬痕, 陰惻惻地用肩膀碰了下他，眉飛色舞道：“開葷了？”
“……”
“什麽感覺？有沒有快樂似神仙？跟電影裏……”
“滾。”楚愈痕冷冷地斜他一眼：“家裏小狗咬的。”
“你家狗牙齒長這樣兒？還這麽會撮, 圓圓一小圈。”
“有什麽意見？”
“……沒意見。”強子放棄拷問，言歸正傳說, “縣裏有幾家合作商，明天你得去一下。你知道的, 我一大老粗, 人不給我面兒，你不一樣, 你現在是省狀元，排面可大了。”
楚愈痕嗯一聲，擰緊螺絲，說：“之前只計劃把樣品拿給方圓五十公裏內的砂漿廠對接，想法還是太保守，擴到一百公裏吧。”
強子說：“這會不會太大膽了點？一百公裏，人願意跟我們合作嗎？”
“成功的話，利潤翻倍，規模也可以隨之擴大。”
“那我們確實還是保守了點，”強子問，“誰想的主意？”
楚愈痕說：“青晨。”
“姑娘可以啊，家裏做銷售的？”
人家裏可不止銷售這麽簡單，她連整個礦石營銷渠道都一清二楚。
那晚機子裝到很晚，楚愈痕沒回去，快到十一點時收到一條信息，就三個字：對不起。
青晨的微信頭像是宮崎駿的動漫《風之谷》裏面的女主角，從下午開始，時不時就顯示“對方正在輸入”，一直別扭到現在，才別扭出這三個字。
將手機往邊上一扔，楚愈痕沒理。
沒過幾分鐘，又發來一條：“小叔，你今晚不回來了嗎？”
小叔靠在床上單手枕著腦袋，另一只手舉著手機看了片刻，頁面裏又蹦出一條“對不起嘛”。
磨人精。楚愈痕笑了笑，起身套上衣裳，關燈，鎖門，騎著摩托車消失在夜色裏。
聽見摩托車駛進院兒裏，青晨猛地睜開眼，然後就是開門聲，腳步聲，打開沙發的聲音……
她尖著耳朵，有些變態地連那人躺上床後與床單被褥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都沒放過。
最後，暗夜重歸平靜，雖然也是寂靜，但青晨卻比剛才踏實許多。她彎唇笑笑，安心地睡了。
第二天吃過早飯，青晨拿上筆記本電腦，去學校找楊老師交流她昨晚等楚愈痕時做出來的計劃。
她的想法是，只是簡單唱個歌或者跳個舞都太過千篇一律，很難從眾多參賽者中脫穎而出。
所以，她想臨時組個兒童樂隊，自己伴奏自己唱，最後，再把大提琴的元素加進去。
楊老師聽罷，一臉難色地說：“這恐怕不現實，這幫孩子參差不齊，樂隊能不能組得起來還是個問題，而且，你說的那種情況，勢必要用到很多樂器，學校裏目前沒什麽樂器。”
“楊老師，暫時不考慮他們參差不齊的問題。”青晨說，“零基礎更好教，而且只盯著幾首歌練，要學會也並不難。目前學校裏有些什麽樂器？”
他說：“一個破話筒，一個爛音響。”
“………”青晨想過教育資源匱乏，沒想到匱乏成這樣，這是從小就錦衣玉食的她無法想象的。
想到昨天楚愈痕說有什麽需要可以找他，正好她想跟他說話而找不到話題，於是立馬打開了微信，問：“在嗎？”
那邊沒回。
她繼續輸入：“有要事相商。”
約摸半分鐘，他回了一個字：“說。”
“學校裏什麽器材都沒有，你知道哪裏可以租嗎？”
“需要些什麽？”
“至少三把吉他，一套鼓，Bass，鍵盤，三個話筒，鋼琴不現實，電子琴可以暫時代替一下。”
楚愈痕回說：“縣裏有。我稍後要進城，你跟我去。”
她笑了笑：“好，我過來找你。”
他說：“等著，我來接你。”
忽然有種我心飛揚的感覺。青晨把手機放回兜裏，跟楊老師講：“我今天去城裏看看都有些什麽器材，然後再決定怎麽演唱。現在，我想先聽聽學生們的音調。”
“行，那我先把租器材的錢給你。”
眼看他掏出自己起碼用了三十年的老錢包，青晨連忙止住：“拿到獎金再說吧楊老師，到時候在裏面扣。”
到時候她哪還會t收啊，老教師看破沒說破，把學生們都召集到操場上，又搬了套桌椅給青晨考核用。
二十二個學生分成兩排，最高的有小胖墩那樣的，最矮的只有一百公分左右。
因為先前大黃產崽的事，青晨跟小胖墩打過交道，所以他現在正自來熟地跟青晨眨眼睛。
青晨沖他揚揚下頜，讓他出列。
“姓名。”她問。
胖墩說：“楚留相。”
“……”青晨笑了，“楚留香？”
怎麽不叫陸小鳳。
胖墩說：“老師，是楚愈痕的楚，留下來的留，相信的相。”
難怪那次他會說他跟楚愈痕最親，合著是本家的。
青晨現場起了個“五星紅旗迎風飄揚，勝利歌聲多麽響亮”的調調讓他唱。
楚留相跟著唱了，肺活量出奇地大，聲音十分嘹亮。
意外之喜，青晨彎著眼：“高音，站左邊。”
下一位是個女孩兒，那天摘桃子她也在，叫楊桃。
小姑娘開嗓，有些靦腆，沒太放得開。
青晨把手裏的筆當做指揮棒，帶著她緩緩唱了遍：“五星紅旗迎風飄揚，勝利歌聲多麽響亮……”
女孩這次的聲音比剛才響。
“次高音，站中間。”
下一個是男孩兒，叫楊瓜，次低音，站右邊。
不知什麽時候楚愈痕已經來了，青晨發現他的時候，他坐在摩托車上望著這邊，目光很直，瞳孔很黑，頭頂上是遮天蔽日的蒼翠杉木。
視線交匯，他沒催她，安靜地等著。
青晨把二十二個都試了一遍，發現能唱歌的不到十個。
剩下的，有幾個因為太小咬字不清晰，青晨決定安排他們做點別的，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被排斥。有幾個雖然五音不全，但體格不錯，打鼓或者鍵盤手都用得著。
簡單做了翻分化，青晨才跟楊老師和同學們告辭朝楚愈痕跑去。
“等久了吧？”青晨笑嘻嘻爬上後座，問，“你去縣裏坐什麽？”
“談合作。”
“現在就走嗎？”
楚愈痕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她，“嗯”一聲。
青晨接過，抿了小口，從他手裏拿蓋子蓋上，說：“坐什麽車去？”
他說：“我開強子的車去。”
哦喲，還會開車呢？青晨有些詫異。
因為沙場的事，楚愈痕一成年就去考了駕照。他沒多做解釋，載著人就直奔沙場。
到了沙場，見他停下摩托車就要去開車，忙說：“等等。”
她走過去，用蘭花指輕輕撚了下他的短袖，“你就穿這個去？”
楚愈痕：“有什麽不可？”
“當然不可。”大小姐鄭重其事說，“你是去談合作，又不是去修機器。你對你形象的重視程度，決定了你對你合作夥伴的重視程度。”
“……”
“換身衣服。”
“……”
盡管一萬個不願意，耐不住大小姐在耳邊跟只蜜蜂似的嗡嗡嚷。
楚愈痕只好開門走進辦公室，青晨跟著進去，問：“我孝敬您的那件呢？穿那個。”
楚愈痕輕飄飄暼她一眼，嚴重懷疑自己被套路了。
裝衣服的袋子在桌子上，青晨稍稍看一眼，發現那盒內褲還在，臉微熱，迅速從最下面把襯衫拿了出來。
楚愈痕好半響才接，然後，反手就把上衣給脫了。
要命的視覺沖擊讓青晨眼睫閃了兩下，但也只是剎那，就正大光明地望過去，望著他腹部的疤，望著昨天她咬傷的臂膀。
“還疼嗎？傷口。”她聽見自己小聲地問。
楚愈痕沒理，套上白襯衫，扣紐扣的時候，目光重重地剜向膽大包天的人，“看夠了？”
那哪能夠，要是能摸摸就好了。這話也只是想想，青晨當然也絕不可能說出來。
他今天穿的是黑色休閑褲，搭這件白襯衫剛剛好。白色掩掉了些許他身上那股難以馴服的野性，卻平白無故多出幾分清冷，禁欲得讓人移不開眼。
就快被他的目光烤化，青晨強裝鎮定說：“也沒什麽好看的，就……跟我畫的那些男模差不多。”
楚愈痕瞇了下眼，黑眸如墨，深得仿佛能將人吸進去，什麽都沒說，開門走了。
去縣城沒有去市上的路程遠，四十多分鐘就到了。
路上青晨一直在想該怎麽找補回來，沒吱聲。楚愈痕打了個電話，問縣裏的樂器店。
對方剛好認識一家，說這事兒交給他去溝通，沒過幾分鐘，那個朋友回電話過來，報了個地名，讓他直接去就行。
多個朋友多條路，人間真理。
進城後，楚愈痕直奔那家樂器店，由於提前溝通過，老板讓青晨想要什麽自己挑。
那些樂器都算不得上等，但已經很好，青晨把自己想要的湊了個全，楚愈痕搬東西上車時，她跟老板把租賃合同簽了，並支付了租金。
楚愈痕再進來，見她付了錢也沒說話，開著車，帶著她趕往下一站。
氣氛有些微妙，青晨問：“你們談合作，在哪兒談？”
他說了個地名，聽上去是個農廠，實際也就是個農廠，種的全是葡萄，仲夏之季，碩果累累，青的紅的掛滿枝頭。
楚愈痕把車停在路邊，青晨才從滿片的葡萄林裏回過神，沒急著下車，喊了聲：“痕叔。”
被喊的人解開安全帶，看她一眼。
一番斟酌，她說：“剛剛那話，我說錯了，你別往心裏去。”
“什麽話？”
“關於你身材的問題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青晨也解開安全帶，湊近了些，說：“虎虎生威，雄風……”
楚愈痕的眼裏閃過一道寒光，露著危險，又有些覆雜，良久才冷笑一聲：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？青晨。”
青晨心跳如雷，她當然知道自己踩到了這只兇獸的底線，但架不住她有一顆離經叛道的心。
這顆離經叛道的心，控無可控地肖想著他的一切。
於是，青晨在他鋒銳冷冽的註視下，故作輕松道：“您又不是沒學過生物，我在書上看過那啥的模型，你的……比模型都還那啥。”
楚愈痕徹底沈下臉，語氣像冰渣：“所以？”
他還是他，一旦下臉，很少有人不怕。
青晨亦然，可是話已至此，她退無可退，硬著頭皮道：“所以，你渾身上下都是優點，包括……那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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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愈痕的視線比太陽還灼人, 直到快將她盯個對穿，才施施然吐出句：“我是不是要打狂犬疫苗。”
“……應該不用，但可以, 可以打個破傷風。”青晨有些自責地問，“疼嗎？”
楚愈痕在這時接了個電話, 沒回她這句多餘的發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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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“什麽感覺？有沒有快樂似神仙？跟電影裏……”
“滾。”楚愈痕冷冷地斜他一眼：“家裏小狗咬的。”
“你家狗牙齒長這樣兒？還這麽會撮, 圓圓一小圈。”
“有什麽意見？”
“……沒意見。”強子放棄拷問，言歸正傳說, “縣裏有幾家合作商，明天你得去一下。你知道的, 我一大老粗, 人不給我面兒，你不一樣, 你現在是省狀元，排面可大了。”
楚愈痕嗯一聲，擰緊螺絲，說：“之前只計劃把樣品拿給方圓五十公裏內的砂漿廠對接，想法還是太保守，擴到一百公裏吧。”
強子說：“這會不會太大膽了點？一百公裏，人願意跟我們合作嗎？”
“成功的話，利潤翻倍，規模也可以隨之擴大。”
“那我們確實還是保守了點，”強子問，“誰想的主意？”
楚愈痕說：“青晨。”
“姑娘可以啊，家裏做銷售的？”
人家裏可不止銷售這麽簡單，她連整個礦石營銷渠道都一清二楚。
那晚機子裝到很晚，楚愈痕沒回去，快到十一點時收到一條信息，就三個字：對不起。
青晨的微信頭像是宮崎駿的動漫《風之谷》裏面的女主角，從下午開始，時不時就顯示“對方正在輸入”，一直別扭到現在，才別扭出這三個字。
將手機往邊上一扔，楚愈痕沒理。
沒過幾分鐘，又發來一條：“小叔，你今晚不回來了嗎？”
小叔靠在床上單手枕著腦袋，另一只手舉著手機看了片刻，頁面裏又蹦出一條“對不起嘛”。
磨人精。楚愈痕笑了笑，起身套上衣裳，關燈，鎖門，騎著摩托車消失在夜色裏。
聽見摩托車駛進院兒裏，青晨猛地睜開眼，然後就是開門聲，腳步聲，打開沙發的聲音……
她尖著耳朵，有些變態地連那人躺上床後與床單被褥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都沒放過。
最後，暗夜重歸平靜，雖然也是寂靜，但青晨卻比剛才踏實許多。她彎唇笑笑，安心地睡了。
第二天吃過早飯，青晨拿上筆記本電腦，去學校找楊老師交流她昨晚等楚愈痕時做出來的計劃。
她的想法是，只是簡單唱個歌或者跳個舞都太過千篇一律，很難從眾多參賽者中脫穎而出。
所以，她想臨時組個兒童樂隊，自己伴奏自己唱，最後，再把大提琴的元素加進去。
楊老師聽罷，一臉難色地說：“這恐怕不現實，這幫孩子參差不齊，樂隊能不能組得起來還是個問題，而且，你說的那種情況，勢必要用到很多樂器，學校裏目前沒什麽樂器。”
“楊老師，暫時不考慮他們參差不齊的問題。”青晨說，“零基礎更好教，而且只盯著幾首歌練，要學會也並不難。目前學校裏有些什麽樂器？”
他說：“一個破話筒，一個爛音響。”
“………”青晨想過教育資源匱乏，沒想到匱乏成這樣，這是從小就錦衣玉食的她無法想象的。
想到昨天楚愈痕說有什麽需要可以找他，正好她想跟他說話而找不到話題，於是立馬打開了微信，問：“在嗎？”
那邊沒回。
她繼續輸入：“有要事相商。”
約摸半分鐘，他回了一個字：“說。”
“學校裏什麽器材都沒有，你知道哪裏可以租嗎？”
“需要些什麽？”
“至少三把吉他，一套鼓，Bass，鍵盤，三個話筒，鋼琴不現實，電子琴可以暫時代替一下。”
楚愈痕回說：“縣裏有。我稍後要進城，你跟我去。”
她笑了笑：“好，我過來找你。”
他說：“等著，我來接你。”
忽然有種我心飛揚的感覺。青晨把手機放回兜裏，跟楊老師講：“我今天去城裏看看都有些什麽器材，然後再決定怎麽演唱。現在，我想先聽聽學生們的音調。”
“行，那我先把租器材的錢給你。”
眼看他掏出自己起碼用了三十年的老錢包，青晨連忙止住：“拿到獎金再說吧楊老師，到時候在裏面扣。”
到時候她哪還會t收啊，老教師看破沒說破，把學生們都召集到操場上，又搬了套桌椅給青晨考核用。
二十二個學生分成兩排，最高的有小胖墩那樣的，最矮的只有一百公分左右。
因為先前大黃產崽的事，青晨跟小胖墩打過交道，所以他現在正自來熟地跟青晨眨眼睛。
青晨沖他揚揚下頜，讓他出列。
“姓名。”她問。
胖墩說：“楚留相。”
“……”青晨笑了，“楚留香？”
怎麽不叫陸小鳳。
胖墩說：“老師，是楚愈痕的楚，留下來的留，相信的相。”
難怪那次他會說他跟楚愈痕最親，合著是本家的。
青晨現場起了個“五星紅旗迎風飄揚，勝利歌聲多麽響亮”的調調讓他唱。
楚留相跟著唱了，肺活量出奇地大，聲音十分嘹亮。
意外之喜，青晨彎著眼：“高音，站左邊。”
下一位是個女孩兒，那天摘桃子她也在，叫楊桃。
小姑娘開嗓，有些靦腆，沒太放得開。
青晨把手裏的筆當做指揮棒，帶著她緩緩唱了遍：“五星紅旗迎風飄揚，勝利歌聲多麽響亮……”
女孩這次的聲音比剛才響。
“次高音，站中間。”
下一個是男孩兒，叫楊瓜，次低音，站右邊。
不知什麽時候楚愈痕已經來了，青晨發現他的時候，他坐在摩托車上望著這邊，目光很直，瞳孔很黑，頭頂上是遮天蔽日的蒼翠杉木。
視線交匯，他沒催她，安靜地等著。
青晨把二十二個都試了一遍，發現能唱歌的不到十個。
剩下的，有幾個因為太小咬字不清晰，青晨決定安排他們做點別的，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被排斥。有幾個雖然五音不全，但體格不錯，打鼓或者鍵盤手都用得著。
簡單做了翻分化，青晨才跟楊老師和同學們告辭朝楚愈痕跑去。
“等久了吧？”青晨笑嘻嘻爬上後座，問，“你去縣裏坐什麽？”
“談合作。”
“現在就走嗎？”
楚愈痕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她，“嗯”一聲。
青晨接過，抿了小口，從他手裏拿蓋子蓋上，說：“坐什麽車去？”
他說：“我開強子的車去。”
哦喲，還會開車呢？青晨有些詫異。
因為沙場的事，楚愈痕一成年就去考了駕照。他沒多做解釋，載著人就直奔沙場。
到了沙場，見他停下摩托車就要去開車，忙說：“等等。”
她走過去，用蘭花指輕輕撚了下他的短袖，“你就穿這個去？”
楚愈痕：“有什麽不可？”
“當然不可。”大小姐鄭重其事說，“你是去談合作，又不是去修機器。你對你形象的重視程度，決定了你對你合作夥伴的重視程度。”
“……”
“換身衣服。”
“……”
盡管一萬個不願意，耐不住大小姐在耳邊跟只蜜蜂似的嗡嗡嚷。
楚愈痕只好開門走進辦公室，青晨跟著進去，問：“我孝敬您的那件呢？穿那個。”
楚愈痕輕飄飄暼她一眼，嚴重懷疑自己被套路了。
裝衣服的袋子在桌子上，青晨稍稍看一眼，發現那盒內褲還在，臉微熱，迅速從最下面把襯衫拿了出來。
楚愈痕好半響才接，然後，反手就把上衣給脫了。
要命的視覺沖擊讓青晨眼睫閃了兩下，但也只是剎那，就正大光明地望過去，望著他腹部的疤，望著昨天她咬傷的臂膀。
“還疼嗎？傷口。”她聽見自己小聲地問。
楚愈痕沒理，套上白襯衫，扣紐扣的時候，目光重重地剜向膽大包天的人，“看夠了？”
那哪能夠，要是能摸摸就好了。這話也只是想想，青晨當然也絕不可能說出來。
他今天穿的是黑色休閑褲，搭這件白襯衫剛剛好。白色掩掉了些許他身上那股難以馴服的野性，卻平白無故多出幾分清冷，禁欲得讓人移不開眼。
就快被他的目光烤化，青晨強裝鎮定說：“也沒什麽好看的，就……跟我畫的那些男模差不多。”
楚愈痕瞇了下眼，黑眸如墨，深得仿佛能將人吸進去，什麽都沒說，開門走了。
去縣城沒有去市上的路程遠，四十多分鐘就到了。
路上青晨一直在想該怎麽找補回來，沒吱聲。楚愈痕打了個電話，問縣裏的樂器店。
對方剛好認識一家，說這事兒交給他去溝通，沒過幾分鐘，那個朋友回電話過來，報了個地名，讓他直接去就行。
多個朋友多條路，人間真理。
進城後，楚愈痕直奔那家樂器店，由於提前溝通過，老板讓青晨想要什麽自己挑。
那些樂器都算不得上等，但已經很好，青晨把自己想要的湊了個全，楚愈痕搬東西上車時，她跟老板把租賃合同簽了，並支付了租金。
楚愈痕再進來，見她付了錢也沒說話，開著車，帶著她趕往下一站。
氣氛有些微妙，青晨問：“你們談合作，在哪兒談？”
他說了個地名，聽上去是個農廠，實際也就是個農廠，種的全是葡萄，仲夏之季，碩果累累，青的紅的掛滿枝頭。
楚愈痕把車停在路邊，青晨才從滿片的葡萄林裏回過神，沒急著下車，喊了聲：“痕叔。”
被喊的人解開安全帶，看她一眼。
一番斟酌，她說：“剛剛那話，我說錯了，你別往心裏去。”
“什麽話？”
“關於你身材的問題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青晨也解開安全帶，湊近了些，說：“虎虎生威，雄風……”
楚愈痕的眼裏閃過一道寒光，露著危險，又有些覆雜，良久才冷笑一聲：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？青晨。”
青晨心跳如雷，她當然知道自己踩到了這只兇獸的底線，但架不住她有一顆離經叛道的心。
這顆離經叛道的心，控無可控地肖想著他的一切。
於是，青晨在他鋒銳冷冽的註視下，故作輕松道：“您又不是沒學過生物，我在書上看過那啥的模型，你的……比模型都還那啥。”
楚愈痕徹底沈下臉，語氣像冰渣：“所以？”
他還是他，一旦下臉，很少有人不怕。
青晨亦然，可是話已至此，她退無可退，硬著頭皮道：“所以，你渾身上下都是優點，包括……那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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